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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小米 他者

每天活著,我們不一定理解什麼是「他者」,也不一定覺察到「他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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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小米 他者

每天活著,我們不一定理解什麼是「他者」,也不一定覺察到「他者」影響我們甚深,但如果用這句話來舉例─只要想辦法讓人喜歡你,你就贏了─所有人都能立即明白「他者」的功能性之一就是帶來雙贏,確立彼此的存在感,產生前進的動機與方向,所以,說穿了,活著就是為了追逐他者似乎也不為過。

多數的時候,我們內心會接受來自四面八方的訊息,再以喜歡或不喜歡、接受或拒絕、認同或不認同來形成內在的對白,建立一個他者的形象來決定我們想成為什麼樣的人。所以他者不必然是一個具體的人物,而是一種或數種個人賴以為生的信念價值,當我們做出選擇的同時,也在定義我與他者之間的距離與角色關係,除此之外,每天我們所做的事不外乎可以歸類為鞏固自我與重構自我兩種方向,這在作家的身上表現得更為顯著,說明他者也可以從自述中產生,並間接得到自我救贖。

例如在《盛開紫羅蘭》這部電影中,薇奧麗是一個出生卑微的私生女,她的寫作首次受到西蒙波娃的肯定,也在波娃的書中看見成為另外一種女人的希望,因此她持續地寫作,其實是為了自己,也是為了波娃,唯有保有跟波娃之間的關係,她才能接近內心所渴望的自己。可是薇奧麗一開始不曉得書寫是一種鞏固自我與重構自我的方式,她只是如實地呈現自己的悲劇性,並在波娃身上渴求愛情,或者更精確地說意圖從波娃的接受中確定自己是值得被愛的,才能跳脫過去悲劇性的角色。直到現實以冰冷及殘酷的方式向她展現─波娃拒絕她,而且她的出道作品不受人重視,使得她所建立的他者反而把薇奧麗自己推入地獄,走向精神崩潰。

由此可見,憂鬱的本質就是初始時的信念與情感放在悲劇性的方向,讓一個殘酷的他者封閉自己的出口,才會使我們在關係中受傷,並一再地於日常生活中重複發生,演變成創傷,成為慢性發炎區。但可喜的是,如果一個人可以從精神崩潰中恢復並繼續書寫,或許他會突然驚醒,書中的主角不過是手中的玩偶,可以任其走向宿命性的毀滅,也可以對人生提出反叛性的詮釋與行動,重新建立一個強而有力的他者形象,讓自我得以用新的信念延續下去。

既然我們確定了任何書寫都得建立在一種假定之上,那麼任何一種思索、決定與行動也會是如此。反之,如果有人選擇否認這樣的假定,那他也等於做出了選擇,即認同這個假定,使得自我會以一種模糊的方式困在原地(或某個時空中),這就是賴香吟在《其後》這本書給我的感覺,彷彿在這本書誕生之前,她是一個拒絕跳入任何現存關係,拒絕被現存的他者定義的人,她的「他者」形象只建立在那些已經成為不朽的作家上,使得現實上有人想要跟她確定進一步的關係,都會被她巧妙地推開,似乎唯有保持這段距離,她才能保有自己內在的安全感及源源不絕的創作感。直到邱妙津的自殺、告白者的自殺、父親的死亡把她逼到了絕境,就我的理解是,她可能領悟到人不管選擇用什麼樣的方式活著都無法不避免去傷害到別人,然後傷害後的愧咎感會反過來吞噬自己,所以她才決定把這些都寫出來,一一確立彼此的角色關係,讓自我得以在這些他者上映照出存在的意義及前進的方向,傷痕跟遺憾才會逐漸淡去。由此可見,他者對自我的影響有多麼深,兩者是同時映照,才能確立彼此的存在,進而照見自我的本質,那麼現在值得讓我們想一想了,對你來說,所謂的「他者」是以什麼樣的信念、價值與形象存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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